原创 知了君 知了x FUTURE
2025年4月1日,当所有人都在怀念张国荣的时候,有一位女士的故事也同样值得我们忆念——那天正好是林徽因逝世70周年。她是国内第一名女建筑师,与丈夫梁思成共同开创了中国古建筑研究体系。她交友广阔,无数文人、学者争相参加她主持的文化沙龙。她的才华、美貌、性格交织成独特的魅力,徐志摩对她一往情深,金岳霖为她终身不娶,还有许多人对她的风采无比倾慕。即便70年过后,谈起林徽因与三个男人的八卦依然令人百听不厌。
然而,拨开这位才女光环的背后,林徽因也不过是个备受世事磋磨的普通女人。她生于战乱年代,硝烟与流离是家常便饭,贫穷与疾病如影随形。但林徽因总能从废墟中站起,把满目疮痍的日子过成诗意般的生活。
战争中的颠沛流离
不得不承认,大部分人是艳羡她的人生的。出身名门,祖父林孝恂是进士出身,父亲林长民是民国政坛的活跃人物。从小就接受着良好的教育,16岁跟着父亲游历欧洲,在伦敦的那段日子,彻底点燃了她对建筑学的热爱。当时她看到欧洲那些古老建筑,被深深震撼,从那时起,就立志要在建筑领域闯出一片天。
那时候建筑系不收女生,林徽因就先学美术,再辅修建筑课程,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建筑系的佼佼者。
她可不是什么只会风花雪月的弱女子,林徽因在学术上的钻研和努力,很多男人都望尘莫及。学成回国后,林徽因和梁思成一起投身于中国古建筑的研究与保护工作。从1931年到1945年,梁思成与林徽因等人走遍了全国15个省200多个县,对2000多个古建遗存进行了广泛的勘察。而在整个过程中,“徽因是我的眼”,由于梁思成身有伤残,所有的爬高走低,都是林徽因完成。
1923年5月,梁思成正申请去美国留学的当口,被金永炎汽车撞断左腿。《晨报》登载了这一消息。他在手术后留下了终生残疾,他的左腿比右腿短了2公分,这使得他走起路来有些跛。更为严重的是,这次车祸使他的脊椎因强震动而损伤,以后的生涯须时常穿着沉重的铁背心才能让背挺起来。也是因为这起车祸,才真正激起林徽因对梁思成勇毅的倾心。
林徽因常常守候在他的病床前,有时她也将手绢浸泡了凉水,为梁思成擦洗脸上的汗水;还常常讲一些欧洲见闻给他疏散卧床的郁闷。梁启超很是欣喜,在给长女思顺的信中调侃,“看你那顽皮的弟弟和将来的顽皮弟妇”。1928年,梁林在加拿大渥太华完成婚礼,但梁思成的伤残其实一直困扰着二人,林徽因将苦深埋心底,她放弃自己的舞台美术专业而转向对梁思成事业的默默支持。
1937年7月7日,日本人发动卢沟桥事变,开始了对中国的明目张胆的侵略。为了不被日本人威逼利诱,和逃离日本人的监控与管制,梁思成打算离开北京。
1937年9月5日凌晨6点,梁思成带着林徽因,一双儿女及岳母共5人仓促离开北京前往长沙。不过从梁思成女儿梁再冰的回忆可以看出,他们到长沙的线路并不容易。一路上经天津、青岛、济南、徐州、郑州、武汉到达长沙,可谓曲折。
可惜好景不长,两个月后他们租的房子就被日本飞机扔下的炸弹炸得四分五裂,梁思成一家差点也被炸死。当时梁思成抱着8岁大的女儿,林徽因抱着5岁大的儿子就往楼下跑,还没跑下楼炸弹就在他们的房子里爆炸了,把他们都甩飞了出去,幸好这次没人受伤。当他们在街上往联合大学的防空壕跑去的时候,又一次的轰炸来了,眼看炮弹就要下来,梁思成以为在劫难逃了,于是一家人不跑了索性抱在一起,就算死也死在一起,免得留下几个活受罪。
幸运的是落在他们身边的炸弹是哑弹,并没有爆炸。
经历这次死里逃生,梁思成感觉长沙不安全了,便带着家人离开了长沙前往昆明。1938年1月中旬,梁思成一家终于到达了大后方昆明。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一切都显得那么艰难,从长沙到昆明原本10天的行程,梁思成全家竟然走了40天。
实际上,一到达昆明,梁思成就病倒了,梁思成早年大概19岁时经历过一场车祸,后来更得了背脊椎关节炎,这次不仅旧病复发还患上了牙周炎。日本轰炸昆明从1939年初开始,到1940年冬天,日机对昆明的轰炸加剧,在昆明的大多学术机构感觉到不太安全。这时林徽因与梁思成想到了一个只有他们两才知道的地方,四川的李庄古镇,那里被誉为“万里长江第一古镇”。
四川李庄期间,二人相濡以沫,梁思成旧痛复发,痛苦难忍,大量家务都得林徽因勉强负担。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时,从首都城建总体规划到奉命设计人民英雄纪念碑再到设计国徽,林徽因一直是梁思成事业上无与伦比的左膀右臂。
不过也是在李庄,林徽因的肺结核复发了。
浪漫过,绚烂过
她在写给沈从文的信中说到,她的寿命是由天的了。在湘黔交界的晃县,她再一次发起了高烧,四十度。下着雨的小县城,所有的客店都住满了人。最后,梁思成被客房里的小提琴声音打动,觅声而去,他见到了八个身着军装的年轻人——他们是笕桥航校的预备飞行员。林徽因的弟弟林恒也是飞行员,这让林徽因和年轻人之间建立了一种看不见的亲切和缘分,年轻人腾出了一个房间,林徽因在床上昏睡了好几天。
靠着旅行中结识的医生的一副中药方,高烧的林徽因再次从死神那里绕了个弯儿,回到人间。1946年7月梁思成一家终于回到了北京,在外流亡9年的日子终于结束了。次年年底,林徽因肺结核病已经到了晚期,在梁思成的安排下,林徽因在白塔寺人民医院动了一个大手术,切掉了一个肾。手术之后,梁思成看到了切下来的肾,大夫用手术刀把它拉开,里面全是脓。这个手术之后,林徽因的身体逐渐好起来了,最集中体现的,便是她恢复了“太太的客厅”。不过,医生预言过,她活不过5年。
随后,她参与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图案设计。在林徽因的建筑理念里,有着更多诗意和美感,已经成为中国工程院院士的著名建筑学家关肇邺负责协助林徽因设计纪念碑底座的浮雕纹饰,他记得自己照着林徽因给的样子画,有一次线条画得太软了,林徽因看见,说:“这是乾隆taste,怎能表现我们的英雄?你恐怕还是要到盛唐中去找。”
林徽因一直保持着尖锐和直率。1953年5月,北京开始酝酿拆除牌楼。林徽因声音嘶哑地作“关于首都文物建筑保护问题座谈会”的长篇报告,最终,当得知拆除已成定局时,她痛心地说:“你们拆掉的是800年的真古董……有一天,你们后悔了,想再盖,也只能盖个假古董了!”
还有一次,北京文物整理委员会编辑出版了《中国建筑彩画图案》,请林徽因审稿并做序。她毫不客气地回信:“从花纹的比例上看,原来的纹样细密如锦,给人的感觉非常安静,不像这次所印的那样浑圆粗大……与太和门中梁上同一格式的彩画相比,变得五彩缤纷,宾主不分,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聒噪喧哗,一片热闹而不知所云。从艺术效果上说,确是个失败的例子。”
这样的林徽因一直活到1955年。吴良镛回忆,林徽因住进医院之后,最后十几天拒绝吃药。这时候,对梁思成的批判正如火如荼。
钱美华则深刻记得病床上林徽因呼吸困难的样子。但她仍旧要说话,吐出几个字:“景泰蓝是国宝,不能在新中国失传。”
梁再冰回忆,在病床上,梁思成拉着林徽因的手放声痛哭:“受罪呀,徽,受罪呀,你真受罪呀!”
她写过最有名的一首诗:“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她生命终止在了四月的第一天,享年51岁。
“你是人间四月天”
撰文 | Jane
原标题:《关于林徽因,我们只看到了她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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